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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 變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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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風瑾自然從這一幕中看出了點端倪,但卻裝作疑惑地問:“那位公子沒事吧?”

“他可能突然想起來有事沒辦。”玲瓏訕訕地笑,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
“呃,我出來隨便轉轉。一起喝杯茶?”他熱情邀請。

旁邊的芮煙卻暗自撇嘴,明明是在樓下看見陳姑娘在跟人喝茶,所以才上來的。

“不用了,我還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玲瓏快速拒絕完,塞給路過的小二一塊銀子,就匆匆走了。

西風瑾來不及叫住她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,面上露出些失望。芮煙看著自家公子變幻不定的表情,忍不住道:“世子爺,您好像對陳姑娘很不一般。”

西風瑾看了他一眼,把芮煙嚇得縮了縮脖子。

“多嘴!”西風瑾輕斥了句。

玲瓏回到家,卻發現豆沙正站在大門口轉來轉去,她疑惑地跳下車,問:“你在這兒幹什麽?”

印象中,豆沙從來沒這麽慌亂過。

“姑娘,三皇子……不是,是烈王來了,帶了一大堆禮物,還帶了六七個人,說是來看你的。”

玲瓏心一沈,過了大半年,她都把水流烈這個人給忘了。她還記得當初在懷璧園,他看著她時那奇怪的眼神,以及後來,他說的那些暧昧的話。當時要不是水流觴阻止。恐怕他已經把他的玉佩塞給她了。

這個時代,一個男人贈送給一個女人自己的玉佩,其中的含義傻子都明白。

當初水流烈被派去管理糧草,如今戰事剛止,他就大搖大擺地找上門來了,恐怕不是什麽好事。

“他人呢?”

“在浮雲堂。我本來是想攔著他們的,可他們那些人兇神惡煞的。攔不住,所以只好讓他們進去了。”說到這兒,豆沙很是愧疚。

“他是王爺,你攔他不是找死麽。”

玲瓏進了門,就往浮雲堂去。浮雲堂是鈴鐺山莊的會客廳,也是平常與各個總管議事的地方。傳統格局的裝潢,正座兩旁一溜幾把椅子,均是紅木的,花了玲瓏不少錢。

門外整齊地站立著五六個彪形大漢,進入浮雲堂。只見水流烈一身蟒袍,正大刀闊斧地坐在正座上。他的身旁立著一名存在感極弱的隨從。

玲瓏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過這條蛇了。再次見面,那雙閃著邪惡光芒的眼睛還是讓她渾身不舒服。

她端正地施了個禮:“民女參見三皇子,哦不,參見烈王殿下!”

水流烈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番。那目光渀佛是在扒她身上的衣服,讓她渾身不自在。

“有些日子沒見,陳姑娘越發出挑了。”水流烈懶洋洋地說,唇角勾起一抹笑。

“王爺大駕光臨,不知所為何事?”

水流烈哼了一聲。從首座上站起身,背著手步過來,站在她面前。他有著頎長的身高。在燈火通明的屋子裏,陰影完全將她籠罩住,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
“怎麽,本王來見你,你不高興嗎?”他放肆地捏起她的下巴,一雙眸子閃動著興味,直直地看著她。

玲瓏心頭一抖,急忙掙紮:“王爺,請你自重!”

“自重?哼!”並非是她掙脫開了,而是他主動放開她,冷笑一聲,“老五剛從邊疆回來,陳姑娘就迫不及待地登堂入室去見他。怎麽,老五那個殘廢就那麽吸引你?”

他的話讓她心頭忽然燃起一股火,不知為何,那句“殘廢”讓她產生了極大的排斥情緒,一瞬間她忽然極度厭惡他。她努力壓制住自己的脾氣,淡淡地道:“去幽王府是大公主的召見,民女是不可能違抗公主的命令的。”

“哦?是嗎?”水流烈輕輕揚眉,“本王還以為是因為陳姑娘心系老五,所以才前去關心。”

玲瓏冷笑道:“王爺說笑了,像民女這麽普通的女子,怎麽可能會去奢望高攀王爺?民女之所以能活到現在,完全是因為有自知之明。皇族的人,民女是絕對不會去妄想的。”

水流烈的眼裏劃過一道亮光,渀佛帶了點激賞:“陳姑娘怎麽會是普通女子?若你普通,恐怕全天下就沒有特別的了。

“王爺過獎了,這些全是靠運氣和侯爺的栽培。”玲瓏半低著頭,聲音平和地說。

水流烈再次將她的下巴擡起來,強迫她對上他的眼睛。他的眼裏閃爍著異樣的光彩,很瘆人。

“陳姑娘,做本王的側妃如何?”明明該是疑問句,他卻說得極肯定,渀佛這話說出來就是真理一樣。

玲瓏心一抖,不安的預感終於變成了現實,她的眼神變幻了一下,道:“王爺真會說笑,民女已經定親了。”

“無妨,敢和本王搶女人的人,本王會讓他死得很難看。這一點不用擔心,本王會解決的。”他講這話就像在講笑話一樣,唇角始終都含笑,卻讓她更加慌張。

她的理由當然不會奏效,如果他對她勢在必得,別說定親,就連成親,他都會把她給搶過來,他可是王爺;若她的理由是她不愛他,那她只會死得更難看。況且這年頭的婚姻,又有多少是兩情相悅的。權貴搶人恐怕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。

“王……王爺,我只是個平民,怎麽能當妃子?皇上是不會允許的。”玲瓏幹笑著,努力想說服他打消念頭,可心底裏也知道。她這是在做徒勞的反抗。

“如果父皇不同意,那就只有委屈你先當個侍妾了。本王只是納個妾,父皇是不會幹涉的。等你將來為本王生個一兒半女,本王再奏請父皇讓你當側妃。”

“王爺,民女從前就發過誓,這輩子絕不嫁入帝王家。”

水流烈並未因為她的拒絕而惱火,反而淺笑著望著她。可那雙眸子依舊是冰冷的,宛若永遠也不會回暖的冷血動物。

“陳姑娘,”他的聲音輕得就像是在吟詩,“其實早先那次在懷璧園,本王就已經對你一見傾心了,若不是匈奴國的那場仗,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人了。你也說了,你只是個平民,你沒有拒絕本王的權力。別以為你身後有青溪侯撐腰,本王若是決定出手打壓你。你定會屍骨無存。”

他輕輕執起她的手,在上面輕柔地吻了下:“你是個特別的女子。本王不會要求你一味順從,但偶爾,也要當個乖乖的女人。三日後,本王會派人來迎你入府。”

說罷。深深地望了她一眼,帶著志在必得的笑意,轉身揚長而去。隨從的一批人也整齊地撤離。

室內瞬間恢覆了沈寂,玲瓏忽然覺得,周圍的燭光怎麽變得那麽刺眼?腦袋微微暈眩。她腿一軟,差點摔倒,後頭的豆沙急忙扶住她。擔心得紅了眼圈:“姑娘!”

“玲瓏!”剛走到門外的墨羽見狀,像個豹子一樣,慌張地撲過來,扶起玲瓏,讓她坐下。

他剛剛從茶樓離去後,心裏也覺得有些懊惱,左思右想,還是有些放不下她。走回去一看,茶樓夥計說人已經走了,他趕忙跑回來,沒想到卻碰見了這一幕。

“到底是怎麽回事?我剛剛在門外看到一大批人,他們是幹什麽的?”墨羽擔心地問。

“那個是烈王!”豆莢又氣又急地將剛剛的事講了一遍,“做側妃姑娘都不願意,更何況是侍妾!王爺又怎麽了,王爺就可以強搶民女嗎!聽幽王說,烈王是個變態,最愛虐待妻妾!姑娘,這下怎麽辦啊?你可千萬不能給他當妾啊!”她說著說著,急得哭了起來。

“豆莢!”玲瓏輕斥,“他是王爺,你說話註意點,小心禍從口出!”

此時,墨羽已經形容不出自己的憤怒了。他雙眼圓睜,拳頭緊握,臉色刷白,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,只有一個念頭在不停地嗡嗡亂叫:“殺了他!”

他機械性地轉身,快步往外走。

玲瓏察覺到他的異樣,連忙撲上去抓住他:“你去哪兒?”

墨羽咬著嘴唇,盛怒地道:“我去殺了他!”

“你瘋了!別說他是王爺,身邊高手無數,就算你殺了他,你以為你不用償命嗎?”

“我管不了那麽多!他居然想納你為妾!他找死!”

“墨羽,夠了!你冷靜一下!”

“你要我怎麽冷靜?我絕不會讓你嫁給那個人當妾!大不了他死了我償命!”他憤慨地說著,還要往外沖。

“你以為你殺了他,我就能活嗎?你去了,結局無外乎只有兩條:一,你死了他死了,而我作為間接害死王爺的禍水,被處死;二,你死了他沒死,我去當妾然後被折磨致死。”

她冷冷地分析,墨羽握著劍的手緊了緊,滿面蒼白。

他果然還是沒用的!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,即使到了今天,即使他從戰場上歷練過,他依然無法保護他!他是個男人,卻連心愛的女人都守護不了,他到底還活著幹什麽!

玲瓏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,望著墨羽微微戰抖的身子,明白他的所想,輕聲安慰道:“這不關你的事,你已經很好了。是我不好,太愛出風頭,終於惹上麻煩了。烈王這麽做,恐怕是想收了我的家產。”

墨羽楞了楞,終於回過味來,明白了水流烈的意圖。

“你今晚不是要去參加慶功宴嗎?”

“我不去了!”他幹脆地拒絕。

“今晚是你的好機會,你能結交更多權貴,也有機會見見大世面,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宮宴的。你放心。我去趟青溪侯府,跟侯爺商量商量,侯爺是不會讓我做妾的。”

墨羽望著她鎮定的臉,一瞬間,他的神智有些模糊,她對他來說是那麽的熟悉,卻又是那麽的陌生。她居然能那麽地冷靜。冷靜得渀佛一切與己無關。

他忽然發現,他渀佛從不曾了解過她,他很努力地試著去了解她,可到現在,她的某些行為還是讓他覺得驚訝。

或許他們就不是一類人。

這個想法忽然閃現在腦海裏,一瞬間,他的血液在發顫,他的手在發顫,他的身體也在微顫。他感覺到,從這一刻起。她似乎會離他越來越遠。他忽然很神經質地抓住她的手,哆嗦著聲音道:“玲瓏。我們馬上成親好不好!只要你成親了,他就不會再纏著你了!”

玲瓏心頭暗嘆:果然,男人在激動的時候是幼稚的。

她的胸口有些堵,悶疼的感覺實在不太好受。酸澀的滋味更是不太舒服,可她還能忍受。她佯作鎮定地抽回手,淡淡地道:“墨羽,你剛回來時,我就想對你說。如今你已經體驗過了在沙場上找回自信的感覺,未來的生活,究竟是想要平凡還是要激烈。你可以為自己再重新選擇。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,可我只是喜歡你,卻不愛你,我們是不可能成親的。我並不想嫁給你,從來都不想。所以,放棄吧。”

說罷,她起身,也不看他的臉,腳步紋絲不亂地出去了。

豆莢同情地望了一眼臉色慘白、呆若木雞的墨羽,卻不得不跟著姑娘出去。

她心裏明白,這是最好的結局,不單單是因為墨公子對抗不了烈王,而是她覺得,姑娘並不適合墨公子,或者說姑娘不適合任何人。因為她不懂男女之情,她的冷情只會將人越傷越深。

青溪侯府。

突然的造訪讓人意外,此時還沒到掌燈時分,青溪侯和大長公主水佩蘭都在春暉堂。

當她進了春暉堂時,花傾城正坐在炕上陪青溪侯下棋。玲瓏請了安,站起身,花傾城有些訝異地問:“怎麽這時候過來了?”

“來向侯爺討個主意。”玲瓏坐在椅子上,靜靜地說。

“出了什麽事?”見她的神色不同以往,青溪侯好奇地問。

“烈王今天來到我家,說三天後要強行納我為妾。”

此話一出,立刻引來花傾城詫異的驚呼:“什麽!”

就連青溪侯也皺了皺眉。

水佩蘭不悅地道:“流烈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!什麽時候多出了個強搶民女的毛病!”

花傾城冷笑:“這種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,他的如夫人、寧夫人不都是這麽來的麽!”

“我是寧為窮人妻,不做王侯妾,所以侯爺、夫人,要怎麽樣才能讓烈王打消這個念頭?”

青溪侯沈吟了片刻,道:“烈王的勢力不小,他的母妃慧妃在後宮的地位僅次於墨皇後。基本上,他想納個妾,是沒人能阻止的。別說你沒有背景,就算本侯現在認了你做孫女,讓皇上介入此事,皇上也頂多是讓你從侍妾變成側妃。”

玲瓏的心涼了半截:“難道就不能讓皇上強迫烈王打消念頭?”

“皇家是很護短的,除非能提供正當理由。你總不能說你拒絕,是因為看不上烈王吧。”花傾城說。

玲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,她一個平民,敢說出看不上王爺的話,那不是找死嗎!

“你可以說你已經有婚約在身,一女不事二夫,就算是皇家也沒有逼人改嫁的道理。不過這一招過於冒險,萬一事後查出來你沒有婚約,那就是欺君之罪。”水佩蘭道。

“你的婚約對象還不能地位太低,不然回頭烈王一個打擊報覆,就夠你們受的。”花傾城補充。

玲瓏的心被他們說得一團亂,她本來以為,水佩蘭好歹是皇上的姑母,求她去阻止一定管用。可她忘了,在皇家,親情才是最沒用的。

青溪侯忽然說:“既然烈王說三天後迎你進門,也就是說他認為你肯定會妥協。如果這三天之內,有個人能進宮去請皇上下旨賜婚。烈王自然就會打消這個念頭。當然本侯也認為,這個人的地位不能太低,最好能與烈王分庭抗禮,否則今後你定會惹上更大的麻煩,烈王是很記仇的。”

玲瓏覺得自己的腦子轉不過來了:“侯爺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能讓烈王有所收斂的只有其他的皇子,適婚年齡還未婚的只有三個:水流觴、水流蘇、水流景,你想選哪個?”

玲瓏心一頓。沈默了下來,貌似她好像沒得選。

一分鐘後,她擡起頭,淡定地道:

“這是個辦法,不過我還想先回去考慮一下。”

說罷起身,行了個禮後,被佟嬤嬤送著,退出去了。

花傾城望著她離開,回過頭,問一臉高深莫測的青溪侯:“爺爺。這是你計劃好的嗎?”

青溪侯揚了揚眉:“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快,烈王倒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。”

“爺爺。你培養她真的是為了聯姻?”

青溪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:“傾城,你還沒明白她的價值,一個不小心,她說不定就能生吞了你。”

花傾城蹙了蹙眉尖。還是不太明白,青溪侯卻不再談了。

玲瓏坐在馬車裏,聽著馬蹄聲紛沓,此時她的心裏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沈重。她真的要因為這件事,而選個人把自己嫁了嗎?不過她好像沒有選擇。既然不想給水流烈那個變態當妾,就要有自救的覺悟。

水流蘇她是不會選的,雖然她覺得水流蘇很溫柔。但他的溫柔裏總是有著一種淡淡的疏離,更何況他是玉美人的戀人,她可沒有搶朋友老公的習慣;水流景,那個好酒色的小肥豬,肯定不會是良人。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了,水流觴。

她總有一種感覺,侯爺說那些話的目的好像就是讓她嫁給水流觴。她也不清楚怎麽會有這種感覺,但她潛意識裏認為,青溪侯府似乎也是支持水流觴的。

雖然在外界看來,青溪侯對於站哪一隊並沒表態,可他放任花傾城和水流觴來往,其實就已經表明態度了。只是外人並不了解青溪侯,所以才會認為花傾城的做法不代表侯府。

水流觴啊,說起來她跟他還挺熟的。但是要說跟他結婚,這她從來就沒想過,更何況他現在還癱瘓了。

可能讓水流烈收斂的,水流觴的確算一個。至少明面上,水流觴是皇上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,也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,是第一個封王領兵的皇子。更何況私底下,水流觴的勢力不可能就因為他癱瘓而全部瓦解。

說到底,他還是挺有前途的。

玲瓏在床上躺了一天,期間墨羽來過,但只在門口轉了一圈就走了。她知道,卻沒出聲叫住他。

似乎選個人嫁了是她唯一的出路,可墨羽永遠不會是她的選擇。他才剛剛坐上副將的位置,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連累他的。

她說不清自己對墨羽的心,有喜歡,但不到愛。她曾經救過他,之後他一心一意地對她好,所以即使她回報不了他,卻也一直希望這個身世可憐的少年能好好活著。

盡管她曾自以為是地幫他選擇了未來,可她從不後悔,她只是想讓他自信地活著,精彩地活著,別再有心理包袱。

離最後期限還有一天時間,玲瓏去了幽王府。

水流觴好像早就知道她會上門一樣,她剛一敲開門,就有人將她帶進了颯園。

水流觴坐著輪椅,正在竹林裏喝茶。他的臉色好多了,胡子也刮了,穿了一身繡著暗紋的白色常服。心境似乎平靜了許多,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平和了不少。

微風吹過,吹拂著碧翠的竹林,發出清脆的“沙沙”聲,也吹起了他墨黑的發。他的背挺得很直,就像是一棵挺拔的松樹,蘊含著巨大的堅韌力量。

縱然坐著輪椅,仍舊是卓爾不凡,甚至那堅強中的孱弱更給他添了一份致命的吸引力。

今天再看見他,玲瓏的心情很覆雜,似乎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面對他。

“坐。”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番,淡淡地說了句。

玲瓏定了定心,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。

“突然過來,找本王有什麽事?”水流觴問。隨著他開口說話,唇角微微上揚,竟滑開了一抹醉人的弧度。

玲瓏卻覺得這笑容的內容是揶揄,是嘲笑,她不認為昨晚花傾城沒跟他通過氣,而且他今天的表現明顯是知道她會來找他。

不過她並不打算說些廢話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定了定神,開口:“烈王要納我為妾的事,我猜花傾城已經告訴你了吧?”

水流觴眉一揚,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,淡淡地反問:“所以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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